这辆新干线列车实在诡异非常,即便里面发生了严重爆炸,依然飞速跑动,连减速都没减速,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。
巨大的风声,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,如惊雷一般,轰隆隆作响,顺着车窗涌入耳朵。
直树一挥手,把纸牌变没,沿着地板爬到端门和车厢的夹角,瘫坐在那里。
原本将他包裹的胶质,随着鬼面死亡,也已经完全消失。
突然从胶化中解脱,身体获得自由,胳膊想怎么动怎么动,腿想怎么踢就怎么踢,还有点儿不适宜。
从鬼面留下的半截尸体来看,他原来是个正常人类,
因为某种原因,成为鬼面蜘蛛,能操纵一众胶制娃娃,能喷出胶化气体,并以可软可硬的胶化蛛丝攻击别人。
这种恐怖的巨大变化,大概率和其他诡异超能者一般,是和诡异物结合所致。
这样的诡异超能者,实力非常强劲。
对比来看,直树只是一名普通人,San值仅为1,连唯一的“抽牌”技能都无法使用。
单就战斗力一项来看,鬼面比直树强得多。
可事实上,鬼面身首异处,直树却全安全存活。
一个人间,一个地狱。
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?
直树胜利的关键,其实和鬼面最早使用的陷阱同一个原理。
Misdirection,错误引导,连续两次。
第一次,直树通过语言侮辱,将鬼面蜘蛛的注意力引向自己的嘴,从而解放手指和卡牌。
第二次,以解放的双手投掷卡牌,制造不该存在的声响,吸引胆小的鬼面,为炸弹升空爆炸,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。
仅仅两次错误引导,就让直树这个San为1的弱者,干碎了大社长黑川纲夫的心腹手下,取得决定性胜利。
他隐隐觉得,自己这次存活,将会改变所有,包括黑川纲夫、他的两个儿子,以及深田在内每个人的现状。
他将改变整个牌局。
这次胜利,意义不止如此,还更深刻说明这个世界的一个规则。
霓虹诡异降临,旧日支配者逐渐苏醒,世界发生恐怖变化。
有权有势,或者走投无路的人,都选择和诡异物结合,以得到特殊能力,以为如此就能保命,就能更安全。
大错特错。
想要活下去,最重要的,是理智。
理智,就是San值。
掌握理智,掌握智慧,掌握San值,才能够无往不利。
单纯依靠诡异能力,很可能只会死得更惨。
这是诡异世界的唯一真理。
想到这里,直树觉得,他最好在遗留娃娃和鬼面的尸体中找找,看看有没有诡异物,如果诡异物完好的话,就收集起来,以备己用。
这并非在打脸自己的结论。
直树现在只有一点San值,接下来的两节车厢,以及黑川纲夫所在的车头车厢,全部都是敌人。
因此,必须依靠收集诡异物,恢复一点儿San值。
这是他的能力,他的依仗。
通过特有卡牌,在诡异物和San值间建立紧密联系。
将是他百战不死的最大秘密武器。
直树轻轻叹了口气——还有深田。
深田拿走了他的所有,San值、生机、承诺、信任,然后抛弃他,毅然决然离开,就像抛掉一只脏内裤。
他咽不下这口气,他要讨个说法。
直树要用行动和事实告诉深田,和拥有秘密武器的他决裂,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。
所有他应该得到的东西,必须一个不少,全部拿回来。
价值千金的房契,还有纱织。
还有San值。
还有……
直树不断翻滚的血压终于平复,精神也比刚才好多了。
一系列超出预料的事件,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,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更深刻的危险。
身背后,半睁半闭的邪恶之眼隔着虚空,默默注视他。
头顶上,螺旋符号懒洋洋转动,一圈又一圈的速度,似乎恰好呼应脉搏。
哪怕不回头看邪眼,不抬头看符号,那种诡异的感觉依旧如芒在背,令人汗毛倒竖,理智涣散。
太恐怖了。
真不知道,自己刚才是如何分出心神,以机智对付鬼面蜘蛛的。
能活下来,我可真NB。
直树想叉会儿腰,但他抑制住冲动,顶着车窗外超强的吸力,翻越黢黑的座椅,细细搜索起车厢。
找到诡异物,然后吸收它。
车厢杂乱无比,各种尖刺和锐利就像陷阱在等着他。
想翻开一处座椅,必须从两米外就开始翻动其他座椅。
随便一动,滚滚灰尘便飘荡起来,呛得人咳嗽不止。
胶制洋娃娃染黑他的手,零星的火苗烫焦了头发,蓝色工作服也黑一片,灰一片,脏得不成样子。
这感觉,就像深田由美的衣服似的。
她到底是怎样的能力,一使用,衣服就像被怪物抓过,变得破破烂烂,太奇怪了……
恶鬼眼,流血泪,她究竟看到了什么……
想到这种能力,直树又有些棘手。
真要起冲突,自己恐怕挡不住她“必定击中”的本事,如果不动手,又该怎么对付她?
得好好想想……
“啪!”
直树正胡思乱想,某个座椅下,手掌突然碰到一坨奇怪的东西,质感如同头发,但不油腻,湿润、黏着,弹性极强。
他心念一动,一把抓住,轻拿过来的同时,扭头望过去。
那是一盘细丝,表面极为洁净、光亮,隐约散发五彩光芒,丝毫没有受到周围脏污环境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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